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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耀辉: 《上古天真论》是养生保健的根本纲领

来源: 西京中医药研究院2022-12-02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    《内经》不但是中医学理论体系的奠基著作,而且也是中医养生保健延年防病的纲领性文献。他汇集了西汉以前的多部医经养生文献(1)、《周易》《周礼》(2)(3)《道经》《庄子》《墨子》诸子经书等,共五十余种书籍(4)(5)的知识智慧,使医学、养生保健知识理论系统化,成为中医学的首部经典,而首篇《上古天真论》以下简称“天真论”则是养生保健的纲领性篇章,是中医养生学的根本大法,指导着两千年来中医养生的理论和实践。

1、从编写论述的谋略看天真论的宏大性

     为什么说《上古天真论》是养生的根本大法?是《内经》最重要的篇目?从《内经》编写的谋篇布局命名和论述全面精辟就能看到。

1.1  谋篇  《内经》一百六十二篇,而把养生放在篇首,并拟定了一个高度抽象概括的篇名“上古天真论”,以突出养生的重要性。上古即远古黄帝时代(汉代特别崇尚人文始祖黄帝);“天”即宇宙自然,本原,最大。“真”即真精、真气,真元,真人,另外天真还有纯真、真理之意,“上古天真论”即人文始祖黄帝与天师岐伯论顺天道养生做真人。用“上古天真论”做《内经》开篇,回应了人类追求健康长寿这一永恒主题,使文论站在了真理的制高点,显示出这篇文论的永恒性、高大性、真理性。

1.2  开论   为了进一步显示养生论的重要性,在东汉初期尊崇“黄老之学”的社会文化大背景下(6),天真论一开头就引用《史记•五帝本记》对黄帝的描写:“昔在皇帝,生而神灵,弱而能言,幼儿徇齐,长而敦敏”,将“成而聪明”改为"成而登天”,接着写到“乃问天师”,把岐伯称为天师,黄帝与天师对话,叙述养生的金玉良言。这样史诗般神话式的描述,不是玩弄迷信,而是故意极大地拔高“天真论”的神圣高大。

1.3  宏论   “天真论”接着首先论述了人类生存的最重大命题——健康长寿,用对比的手法由黄帝设问现在的人为什么不如上古之人健康长寿?岐伯也简要地借以古今之人生活操守上的差异,高度概括性地揭示了养生的基本原则、基本方法、基本要领,即:“其知道者,法于阴阳,和于术数,食饮有节,起居有常,不妄作劳,故能形与神俱,而尽终其天年”,这是《内经》通篇论述养生延年、保健防病的指导性纲领。这个纲领为后续各篇论述养生防病提岀了一般原则,逻列岀了纲目,而没有展开详细论述,如同当代的宪法与各子法的关系一样,其中一句论段就是一部相关子法的概括,甚至直接就是一部子法的名称。例如:天真论中指出养生要合于四时,《内经》就有《四气调神大论》一篇,详细论述四季养生; 天真论讲饮食有节,《脏气法时论》就详细论述五脏的饮食营养养生;同样:《异法方宜论》论述东西南北中各个地方地理气侯与人的关系养生调治;《阴阳应象大论》等篇论述怎样顺应阴阳养生调治;《生气通天论》讨论人与天之五运六气关系以及如何顺应养生;以及《内经》中讲的的“治未病”等等,这诸多论文都是对天真论的扩展论述。

这里顺便谈一谈天真论中“上古”一词,中国历史学上的“上古”惯指夏以前三皇五帝时代,或者说没有文字的时代,当然包括黄帝时代。天真论中“余闻上古之人”“上古圣人”,不经意间道破了《内经》成书的时间不是黄帝时代,只是托上古圣人黄帝岐伯之名,而真正的作者是汉代的编写者,否则天真论应当以第一人称论述。

几千年来,历代医家和养生家、道家对本篇推崇备至,不论在理论著述,教学研究、还是在养生实践中都以此篇为根本宗旨。古今养生馆、道观、医馆、医堂和当代中医机构皆把本篇全文或摘选(一般选专论养生的一、二、八段)刻写于庭堂之上(7)

2、从概要论述的内容看天真论的纲领性

       反复研读“天真论”我们体会到,之所以说本篇是中医养生保健的根本纲领,是本篇精辟纲要的论述内容所著就的。

2.1  论述了人类长寿的年龄和健康的标准。关于长寿称为“天年”,即自然长寿,“度百岁乃去”(这和现代生命科学研究人的长寿为120岁契合)。关于健康标准,一曰长寿;二曰动作不衰(即体力健康);三曰“德全不危”(即社会道德健康);四曰“形与神俱”(8)(即精神意识与形体都健康,在今天说就是没有痴呆症、没有抑郁症、精神分裂症),这几点高度契合了1999WTO关于人的健康的新的标准:健康是指人体的生理----心理---自然---社会相互适应的良好状态。

2.2  论述了养生保健的四大法则  “起居有时,饮食有节,劳逸有度,精神内守”。这四点和今天西方现代医学保健的四大法则(生活规律、营养均衡、适量运动、心理平衡)完全契合。“天真论”精要地论述了作息、饮食、术数(导引、吐纳、按摩等)、精神调摄等养生基本方法,并列举了遵循者和逆反者的不同结果 ,用正反对比手法论述了正确养生的重要性,尤其较多的论述了如何做到肉体、心志道德与自然社会的适应,反复强调心理保健(心神调养)对人体健康的重要性。

2.3   论述了中医养生的基本操作要领  “提挈天地,把握阴阳,和于术数,合于四时,积精全神”,这些高标准几乎是常人难以企及,但确实是科学管用的,其根本原理浓缩为几个字就是:天人合一,积精全神。特别强调要保护人的真精,守护人的元神,因为真精是人的生命的物质源泉,内藏人体生命遗传密码和生长发育密码,元神是人体生理代谢内在的信息传输系统、又是生命意识活动外在表现的总概括,只有真精滋养得饱满,元神内守不紊,人体的生命活动才能持续正常,长久不衰。

2.4   论述了中医养生理论体系的核心 天真论借以简述男女生长发育生殖规律,论证了肾气、脾(阳明脉)肝气等五脏在人体生殖生长发育及寿命中的重要作用,喻示中医养生理论体系的核心是以肾的精气为根本、以五脏为中心的脏象经络气血理论,告诉人的五脏精气盛,血(气)脉常通,有充裕的精气藏于肾,才能生长发育、生殖繁衍,健康长寿,再一次告诉人们养生以守真持满,保全五脏之精气为要。

在两千多年前能简要地把人类健康标准、养生保健方法内容、操作要领说得如此正确,这就是经典的魅力。

3   高度概括养生要“合于道”

3:1  反复强调养生的最高境界是“合于道”  作者汲取了《道德经》的精髓,一开讲就率真地回答黄帝提问,健康长寿度百岁的人是"知道者”。天真论全文共有五处提到“道”,如“其知道者”“是谓得道”“此为道生”“淳德全道”“合同于道”等。这个“道”就是天地自然之道,人类生殖生长发育之道,养生保健防病之道,必须严格遵守,做到:法于阴阳,和于术数;食饮有节,起居有常,不妄作劳;虚邪贼风,避之有时;恬惔虚无,真气从之;精神内守,形与神俱;而尽终其天年,度百岁乃去。

正因为个 “道”字高度概括了中医养生的要旨,所以当代许多养生保健的行家里手善用道字,例如"道生牌"四诊体质辨识仪(上海);各地有道生堂,道生馆;有记述养生粥的书《道生粥笺》;有以道命名的药粥产品如"藏道粥"“好粥道”等等。古今养生论着署名,多以“道”字为词眼,或以“生”字易“道”字,或“道生”并用,论述中医养生理论和实践经验。

3:2  概括论述了真人、至人、圣人、贤人遵道养生的差异  天真论最后一段通过论述真人、至人、圣人、贤人这四种养生意识境界和操作方法、以及各自获得的寿命健康状况,再次论证了尊道养生的重要性:

    真人就是心领神会养生之道、提挈天地、把握阴阳的人,能享天年与天同寿,当然这是道家们宗教信仰理念。

    至人就是能完全按养生之道去作,和于阴阳,调于四时,去世离俗,积精全神,与真人一样长寿不老,这也是道家们宗教信仰理念。

以上两种人生状态实际上是道教信仰上仙人,给我们树立了一种养生信念上向往的榜样。经典名著《西游记》中有一副对联:长生不老神仙府  与天同寿道人家,就是对此最切合的诠释

 圣人就是顺从养生之道,与天地和谐,处于道和俗之间,精神意志想着遵守养生之道,行为肉体不能完全脱俗,也能活到百岁左右。

    贤人就是较合同于养生之道,按天地曰月星辰昼夜四时变化养生,也能顺从阴阳变化,能延年但寿命有限。

圣人和贤人是我们终其一生修炼养生可以达到的最佳状态,给我们树立了养生目标上可以实现的实实在在的榜样,所以,天真论第二段开讲就说:“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,……”。

小结

每每赏析“天真论”,我们感到作者传承了从先秦《尚书》到西汉《史记》开创的散文式诗意般的叙述文风,使这篇最经典最精要的文论寄科学哲理于史诗故事之中,尤其是最后以四种养生楷模的叙述结束,使全文前后呼应,仅仅用了646字(全文八段1119字,除去论男女生长发育生殖的三至七段473字,只用三段646字概要论述中医养生),就把人类生存的永恒主题(长寿标准、健康标准、养生保健要领)论说得科学先进、概要精辟,生动优美。

    综合以上研究,笔者认为《上古天真论》中的养生保健根本大法,是养生思想理论和实践的基本遵循的纲领。所以,学习实践研究中医养生,一定要首先学好《上古天真论》这一篇纲领性文献,践行遵道养生,收获健康长寿!     

 

参考文献(略)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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