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、疗效观察

2月6日，国家卫生健康委办公厅、国家中医药局办公室联合印发《关于推荐在中西医结合救治新冠肺炎中使用“清肺排毒汤”的通知》，推荐各地使用。自发文以来，已经有10个省57家定点医疗机构701例确诊病例纳入观察，其中有130例治愈出院，51例症状消失，268例症状改善，212例症状平稳没有加重。

对有详细病例信息的351例病例分析统计，112例体温超过37.3℃的患者服用清肺排毒汤1天后，有51.8%的患者体温恢复正常；服药6天后，有94.6%的患者体温恢复正常。有214例患者伴有咳嗽症状，服药1天以后，46.7%的患者咳嗽症状消失；服用6天以后80.6%的患者咳嗽症状消失。清肺排毒汤对乏力、纳差、咽痛等症状也有明显的疗效。351例患者中所有的轻型、普通型患者没有一例转为重型或者危重型；22例重症患者有3例治愈出院，8例转为普通型；共有46例治愈出院。以上数据显示该方具有良好的临床疗效和救治前景。截至4月12日0时，收治患者1262例中，目前已经有1253例治愈出院，占99.28%。这1262例病例中，未发生轻症转为重型、普通型转为危重型的情况，阻断了患者向危重方面发展。

在对山西省133例确诊患者的观察中，103例患者使用清肺排毒汤，临床症状改善非常明显，发热症状3天之内就全部消失。治疗6天之后，肺部CT病灶的吸收也非常明显。另外，核酸的转阴率百分之百，平均转阴时间大概十天左右。在对山西省548例疑似患者进行初步观察中，使用清肺排毒汤187例，其中仅有10例转为确诊病例，占5.35%；没有使用清肺排毒汤的疑似患者共123例转为确诊病例，占34.17%。结果初步可以提示，清肺排毒汤干预特殊人群，有降低群体发生率的积极作用的苗头。

有专家对清肺排毒汤的物质基础做了研究，目前已经完成了300多种化学成分，还有200多种入血成分的鉴定工作，通过网络药理学的方法初步预测有790多个潜在的靶点。初步说明，清肺排毒汤可以通过多个成分、多个环节，对新冠肺炎起到调控的作用，特别是可以有效抑制内毒素的产生，避免或者延缓炎症风暴的发生。

五、实验研究

上海中医药大学张卫东等：清肺排毒汤由21味中药组成，复方通过多成分、多靶标协同作用，对机体起到全方位、整体的调控作用，可以提高疗效，减少毒副作用和耐药性。《中草药》发表了“清肺排毒汤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机制的网络药理学探讨”，这项研究采用数据挖掘的方法，从分子网络水平探讨了该方治疗新冠肺炎机制。发现这个复方共包含948种不同的化学成分，这些成分作用在790个潜在靶标蛋白上，这些靶标间相互作用可形成一个分子网络，该研究进一步系统地分析了这些靶标网络与新冠肺炎之间的关联，发现了多个中药活性成分对从病毒入侵、病毒复制到继发炎症因子造成多器官损伤的整个通路所起的作用，为该方的临床应用提供了科学依据。该方重点作用于肺，并对多个器官提供保护。新型冠状病毒在人体内的细胞受体是血管紧张素转换酶，除了肺部细胞外，人体中其他器官如肾脏、肝脏、心脏等都存在丰富的血管紧张素转换酶。据临床观察，这次的新冠肺炎是多脏器侵害，它不仅仅损伤肺，发病初期通常还有腹泻症状，重症患者的心、肝、肾同时受到损害。此研究发现清肺排毒汤中有16味归肺经，多味中药还同时归脾经、胃经、心经、肾经等。说明这个复方的用药的重点是肺部，同时对心、肾等脏腑也起到保护作用，体现了中药复方对机体多方位的保护作用。该方的多靶标调控多条细胞因子活化的信号通路，避免或缓解炎症风暴。炎症风暴是细胞因子的过度反应，主要是免疫系统针对外界病毒、感染诱因，以及某些药物的过度反应。当反应无分敌我时，就会造成对机体自身的伤害，此过程中大量细胞因子会被激活。新型冠状病毒是第一次感染人类，此时人类的免疫系统还没有能力识别这种病毒，免疫系统被迫派出大量免疫细胞不分敌我地杀敌，消灭病毒的同时使得健康组织也受到损害（例如大白肺），这个过程就会伴随着大量细胞因子的激活和堆积。通过对该方靶标网络拓扑结构分析，识别了77个重要靶标。这些靶标的功能富集在翻译、免疫系统、内分泌系统、信号转导等生物学过程的一系列信号通路上。其多靶标可能通过调控免疫相关通路以及细胞因子作用相关通路，起到抑制活化的细胞因子、缓和过激的免疫反应、消除炎症的作用。该方还通过抑制多个核糖体蛋白而抑制病毒的复制，核糖体是细胞内蛋白质合成的场所，将信使RNA翻译成蛋白质的过程在此进行。病毒自身没有核糖体，它需要利用宿主细胞的核糖体来合成病毒的蛋白质外壳，从而完成自身复制。在病毒侵染宿主细胞进行自身复制的过程中，存在大量的宿主核糖体蛋白与病毒蛋白之间的相互作用。因此抑制某些核糖体蛋白形成成为开发抗病毒药物的思路。这项研究的数据挖掘发现，该方中的山药和板蓝根含有腺苷，半夏含有鸟苷，这两种化合物都对7个核糖体蛋白有潜在抑制作用，说明它可能通过作用于多个核糖体蛋白而抑制新型冠状病毒的复制。还发现该方的作用靶标蛋白中，包含大量与病毒感染、肺部损伤发生发展相关的蛋白，说明它对新冠肺炎治疗作用还可能体现在抗病毒和修复肺部损伤上。这项研究对清肺排毒汤包含的中药的归经、化学成分、作用靶标进行了系统性的研究，从分子网络水平阐述了该复方的多成分、多靶标对机体的整体调控，从分子层面为该复方治疗新冠肺炎提供了理论与科学依据。